九川

x亲情，大概是治愈？

x小翅膀出没

x梗源如图

这位po超可爱的，主刷大本，主页传送

（更新：传送不过去了，链接不给发）

Summary：

只是看了你一眼，心里却和你过完了一生。

 

 

 

 

他少有的独自开车去学校。

男孩在前一晚的课外活动中扭伤了膝盖，他为此在夜宵时间接受了Alfred长达一小时的口头教育，但他选择噤声，而非向老人指出他在Dick和自己遭受这种小伤小痛时几乎面不改色的冷淡态度，两相比较之下未免显得有些溺爱。

 

Bruce降下车窗好让树荫中的凉风卷走车内蒸腾的炎热，以及座椅周围的阴影里残留的，从地下车库中带出的冷气。

偶尔，他会为一家人无需商议就达成的某些共识露出会心一笑，而在这一点上Jason尤甚，他想到他一本正经地申明自己的空调病借以远离无趣的社交场合，那模样像极了他自己借着“出差”和向Alfred耍赖逃过公司会议。他寻找这些微妙的相似，就像捡起两片恰巧落在一处的叶子比对它们的脉络。

 

为着男孩的腿，他在从公司出发前选了一部大空间轿车，好让他有足够的余地安放自己。

副驾上的Jason总像变了个人，平素里喧闹的部分悄声隐匿下去，在座椅上缩成一团，用细胳膊环住身体，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在安全带上，睁着他的大眼睛仔细地看，看Bruce，看路面，或是看两侧飞速倒退的行人和房屋，几乎舍不得眨眼。

他喜欢他这样的时刻，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个普通的十二岁男孩，而不是小心翼翼努力尝试融入陌生环境的孤儿，或者防备着什么随时准备跳起来捍卫领地的暴躁的小兽。不是Wayne的养子，不是新晋的罗宾。

就只是他自己。

 

Bruce驱车驶入学校后门外的小路。距离放学还有些时候，校园里一片宁静，他可以先找个人少的地方打会儿盹儿。

他的眼睛在围墙上方捕捉到一丝动静，那一角茂盛的藤叶抖了抖，飞出一个红黑相间的书包，“啪”的掉在地上，紧跟着是一只手，一个脑袋，他的男孩从墙沿上探出头，向下看去，评估和地面的距离。

他要去帮他吗？他的膝盖还受着伤，刚刚冰敷了一个晚上。

但Bruce只是看着，安静的，不自觉的屏息。

Jason将一条腿跨过来，然后是另一条，小心的调整姿势，纵身一跃。

他的衬衫在风中兜起一个小包，勾勒出男孩尚有些薄的胸膛小腹，领带早已被扯松了，飘起来耷向背后。

他安全的落在地上，弯腰捡起自己的书包向前走开，只稍稍有些跛。

这下他该叫住他了。Bruce想着，松开带在脚下的刹车。

但一部分的他又按下自己，再等等，那声音说到，让他去，让他享受这午后的好时光。

 

男孩停在一个树坑边上，低头看了一会儿，将挎包转到屁股后面，蹲下身子。

他捡起一截树枝，脚边有一小片泛着磷光的碎片。

 

够久了吗？他问那一部分的自己。

或许够了，或许永远不。

 

“我原谅你在我的鼻子底下翘课。”Bruce的视线一直落在男孩身上，他缓缓把车停在路边，继而补充：“这一次。”

“为什么？”他仍然在拨弄地上破碎的昆虫尸体。

不知道。他先在心里答过自己，才回答男孩的疑问。

“因为阳光。”

太阳好极了，Jason半蹲在那儿，鼻尖和额头沾着细密的汗珠，发梢在烈日的照耀下透出蔷薇般的红色，Bruce有一瞬间的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叫他上车，仿佛这男孩儿本就该在那儿，不远离，也不靠近。

 

他不出声，Jason也不说话，两个人只是待在原地，琢磨各自眼中的景象，专注而沉默，一阵微风扫过红色砖墙上的藤蔓，墨绿色的树叶挤成一片，沙沙作响。

 

“你饿了吗？”

最终，Bruce开口，他想到应该让Jason快些回到车上，而非任他用受伤的膝盖蹲成一个别扭的姿势在路边拨弄树枝和死去的蜻蜓。

“愿安息。”男孩捡起最后一块碎片放入他刨出的小土坑里，一把将碎土磨平，站起身拍了拍手。

“饿了。”直到这时，他才分出精力来搭理一下Bruce。他用手背抹去额头和鼻尖的汗，混不在意的蹭到裤腿上，伸手拉开车门，将书包丢向后座。

“我们去吃披萨？”男孩向Bruce提议，并在他的注视下扣上安全带。Bruce抬手放下副驾的挡光板。

“为了什么？”他们一向遵守着Alfred开出的饮食条例，远离速食，只有遇到值得庆祝的事情才能光顾快餐厅。

男孩没有思索太久，“为了我只是扭伤膝盖而非摔断了腿。”，他快活地说，催促着Bruce发动车子。

一些模糊的画面伴随着不甚清晰的情绪一闪而过，他随着这句话打了个寒噤，但什么都没能捞住。

“好吧。”他含糊的回应。

男孩没有察觉，他的注意力已经飞快的转向别处，观察起这部很少启用的轿车。

 

“我爱你的车子们。”他四下摸摸看看，最终发表结论。

他猜若不是因为膝盖，男孩早就从椅背之间翻到后座去探索了。

“我知道，你只是为了我的车罢了。”

Bruce别开脸去，从后视镜里看到Jason发红的耳垂。

“别急，Jay……”他想要安抚他，等他长高些能踩到踏板，这些车他就都能开了，但男孩紧跟着开口。

“你。”

“什么？”

“Bruce和他的车子和书，Alfred和他的厨房，Jason和他的Bruce，还有他们的夜间活动。”男孩一口气数出来：“为了所有这些。”

接着他低下头掰起指头，轻轻的自言自语：“还有落下的吗？”

“有，”Bruce提起一侧嘴角，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儿：“Dick。”

“噢！”男孩懊恼的顿了顿脑袋：“不，那不算，他是个混球，我还不能讲脏话。”

他挑了挑眉毛，不再言语。

 

他们绕了远路，Bruce享受Jason在行驶的车里放松的状态，男孩不一会儿就张起哈欠。

但终点总会来临。

“我们到了。”

他空出一只手摸向Jason暖烘烘散发着盛夏气息的脑袋，男孩的头垂向一边，几乎要睡着了。

“任何你想要的口味？”

“什锦！”*

他的眼皮尚未撑开，先扎出细胳膊细腿儿来表达自己的情绪。Bruce觉得即便是那双泛着细碎光芒的大眼睛直接出现在眼前，也无法再产生什么效果上的差别了。

那正是他想要给出的。一切。

他伸出手，从车窗里接过扁平的外卖纸盒，递到他怀中。

 

 

“我翘了两节课。”男孩在咀嚼面饼的间隙开口。

他不动声色地由着Jason再次拎出这个话题，默默庆幸自己走了神忘记去查一查放学时间，来得足够早。

“一节文学，刚拿了A+，”他舔去指尖的辣椒酱，去取下一块披萨：“一节体育。”

他抬了抬自己的膝盖，耸耸肩：“真遗憾。”

“是啊。”Bruce捋平自己不由上翘的嘴角，眼底一片了然：“真遗憾。”

 

 

 

 

 

 

很多个晚上，他想起那男孩儿，脑海中只有这些零碎的画面。

他没有昂着头同自己吵架，没有留下一个背影鲁莽的冲进人群，没有流血，也没有喧闹。

只是一个好天气，他惬意的舒展四肢，向两首歌之间的鸟儿，把红色的喙子埋进侧颈，在阳光下抖动羽毛。

 

他在林子里跋涉了许久，直到遇上那根轻轻摆动的枝条，圆滚滚的幼鸟眯起眼睛睡成一团。他站定在树下，仰头看着，不自觉伸手去接，却只听到扑腾的声响。

最后一丝太阳也撤走了，光和影在黑暗中融为一体。

 

 

 

 

 

 

 

 

 

 

 

 

 

 

 

 

 

 

 

 

 

*

“Anything you want？”

“Everything！”